山东社会科学院政策研究室副研究员、“互联网+”和大数据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孙晶做客《舜耕讲堂》
山东社会科学院政策研究室副研究员、“互联网+”和大数据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孙晶
主持人毛馨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为深入学习贯彻会议精神，《舜耕讲堂》推出特别策划“新常态、新理念、新蓝图——专家解读十八届五中全会”。本期特别邀请到山东社会科学院政策研究室副研究员、“互联网+”和大数据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孙晶，针对《建议》中提出的实施网络强国战略、实施“互联网+”行动计划、发展分享经济、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等相关问题进行解读并与广大网友进行交流。
齐鲁网：如今互联网科技已经跟我们生活密切相关，可以说，互联网已经渗透到我们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提出“网络强国战略”，这也是十八届五中全会的亮点之一。请您谈一下“网络强国战略”是什么？
孙晶：“网络强国战略”，简单的说是为了我们国家从一个网络大国迈向网络强而国制订的一个国家战略。目前说我们国家已经毫无争议的成为网络的大国。智能手机的用户5亿多，是世界第一；宽带是世界第二规模；电子商务的规模达到了12万亿，也是世界第一的。但是仅仅是大还不够，我们希望中国的网络，从一个网络大国，迈向网络强国。这个战略应该是我们以建设高度发达的硬件设施为基础，掌握互联网前沿科技、掌握互联网国际标准制订主导权，统筹实施互联网宽带中国、智慧中国以及“互联网+计划”，有效衔接我们的大数据国家战略，发挥互联网开放、平等、协作、分享的精神特质。促进科技创新、产业变革以及商业模式创新和组织变革、管理模式创新，加快发展方式转变。推动我们的产业迈向中高端，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水平。同时，也能够与国际社会携手营造一个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国际互联网空间，共同建设多边、透明、民主的国际互联网治理体系。
齐鲁网：“十三五规划”建议指出：“实施‘互联网+’行动计划，发展物联网技术和应用，发展分享经济，促进互联网和经济社会融合发展”。请孙主任谈一谈，什么是“分享经济”？怎样发挥“互联网＋”在发展“分享经济”中的作用？
孙晶：分享经济也称共享经济，它指借助互联网的体系，把商品、服务、人的才能智慧和数据资源与所有者以外的其他的人和组织来进行分享的一种经济体系。我们说使用价值是使用出来的。无使用、无贡献也就无价值。通过分享，我们提高了整个经济运行体系的效率。
“互联网+”在实现分享经济的过程中，一方面提供了使用的“情境”。随着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体现出“情境”的重要性。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这几年围绕“情境”产业创新非常多，就是因为“情境”被发现出来了。另一方面，互联网提供了供需双方强烈的可获得的“预期”。搭建比较好的平台，吸引着供需双方提出自己要求，提供自己产品和服务，因为有足够大的规模，就能够获得需要的对方。
再就是互联网平台能够建设一个很好的信用体系。过去熟悉人的社会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大家可能一个村镇都认识，自然有一种信任感，大家也是为了维护个人和家族的声誉，会有良好的信誉环境。随着人口流动，我们进入一个陌生社会，一段时间出现了信用滑坡的情况，在互联网上我们重建这样一个信任；互联网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共享与共建条件。我们每个人上去进行商品搜索和查找的时候，其实也给供应的企业提供了需求信息。我们的评价信息有一些售后服务的要求、退换货的要求，当然都会成为供方有价值的数据源，为它产品开发、市场定位提供有意义的帮助。
齐鲁网：十八届五中全会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互联网科技的创新在未来国民经济发展中被寄予“厚望”。请孙主任谈一谈，除了“分享经济”，互联网在未来还会在哪些领域释放巨大的发展活力？
孙晶：其实我们现在有一些领域会在未来持续释放发展活力，已经有了很好的表现，像互联网作为创业创新平台，累积增加就业岗位达到2000万。比如在普遍使用的电子商务，我们现在还在重点的推进农村电商，电商发展非常繁荣。和电子商务配套的物流，为中小企业配套服务的普惠金融，都是伴随互联网的发展而“风声水起”。
“互联网+农业”的现代农业是一个发展方向；积极发展智能制造和大规模个性化定制的工业“协同制造”；再就是便捷的交通出行，互联网+交通出行像滴滴、快车，今后可能会有“无车承运”等；再就是节能减排、绿色生态方面，如果一度电用于收集和传输、节能减排的信息，经过分析使用之后可以节约5度电；再有在我们国家社会治理方面，国家治理体系、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水平，也会因为“互联网+”得到提高。
人工智能也是一个发展方向，互联网大数据实际上给人工智能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发展基础。比如说现在医疗只允许进行咨询，但是其实在有些发展国家可以进行远程医疗。自动化程度会随着数据积累越来越高。计算机的学理能力不断增强，很可能计算机系统已经成为合格的、甚至出色的全科医生，作为初步分诊和诊断来讲，已经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胜任。因为它的数据积累，完全可以成为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医生，它的积累的数据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医生可能越老越值钱，有很丰富的治疗经验，但是计算机的学理能力那是很多医生的集合。
齐鲁网：在十三五规划《建议》中提出，“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推进数据资源开放共享”。请孙处长谈一谈，大数据在国家“创新”发展方面将有哪些作为？
孙晶：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当时提到大数据的时候，把它作为可以引领未来发展的高新技术，是跟云计算、生物医药新能源科技是并列的。2015年政府报告提出实施“互联网+”计划。4月份我参加了齐鲁网《舜耕讲堂》第一期访谈，当时我感受到大数据与“互联网+”的密切关系，当时我提出了实施大数据的建议，也初步做了一点实施大数据战略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分析。
一、大数据是一种新的科学范式，是继实验科学、理论科学和计算机科学之后的第四种实验范式。因此，很多的重要的科学问题提供突破性进展的机会。可以说，历史上每一次科学的重大突破都和科学范式转化有关。或者说科学范式转换必然带来科学的革命性的突破。现在有一个重要的判断是说，我们国家现在处于加快经济转型发展、国际新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历史性交汇时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实施创新驱动的机会。
二、大数据向信息产业链之外溢出的效益特别巨大。大数据产业本身不仅带动互联网技术、软硬件的发展和软件服务业的发展，这是它自身的产业链，那么它通过的自身的发展，服务于其他的行业，又给其他行业带来巨大的发展空间。正因为如此，用大数据来命名我们现在的时代，称为“大数据时代”，和历史上其他那些能够命名时代的技术占有同样的地位，像蒸汽机时代、青铜器时代意义巨大，所以它给创新提供的空间可以用这个来说明。
三、大数据会创新宏观调控和微观的方式。从大数据看宏观，因为大数据来源是互联网自身、自动收集的数据，所以它就避免了任何的水分、造假的可能性，它的真实性、可信性非常高的。从微观上来看，通过大数据来看微观，每一个参与者都在共建和共享这个数据系统。每一个搜索、询问、交易、评价都会成为微观参考。特别是当前，我们国家面临着产能过剩和有效供给能力不足的矛盾，有些过剩的产能需要消化，哪些产能需要消化？需要增加？对于宏观调控企业市场决策来讲非常重要的，需要有这些信息来作为支撑。所以大数据对于这些创新发展还会有很大的作为。
四、大数据对生产组织方式的集约和创新。也就是说，由于数据流和人才流、物流在大数据作用下有效引导的流动，深刻影响了我们的组织方式和管理模式的变革，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自由职业。这种雇佣的关系在弱化，受到了很大挑战。
五、大数据推动我国的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水平。我们说的治理是强调一个民族化参与式的，社会组织和团体共同参与的。互联网平台有大数据的支持才能共同参与进来。有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英国政府通过数据来提高它的公共服务的水平，节约的费用相当于每一位纳税人节省500英镑，仅仅通过数据在公共服务方面，国家治理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齐鲁网：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指出，“完善电信普遍服务机制，开展网络提速降费行动，超前布局下一代互联网”。李克强总理连续多次督促宽带提速降费。作为普通民众，“宽带提速降费”为民众带来实实在在的优惠，从国家发展层面来讲，为什么李克强总理如此力推“宽带提速降费”？您给大家谈一下。
孙晶：价格机制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机制，价格下降会影响到供求关系，供求关系变化反过来影响到价格。我们总理之所以提速降费，以信息流替代其他的物质流、人流。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它更符合我们绿色生态的发展方式。比如说，我们要转一笔钱，去一趟银行可能小半天没有了，暂且不说银行背后结算怎么做的，我们改用网银，分分钟搞定了，这样小半天的时间和出行的能源消耗节省了。所以为什么信息的使用加速、扩大，替代其他的可能会破坏环境、可能会耗费资源的消耗。这还仅仅是一个很小的例子。作为创新企业来讲，它更需要提速和降费。企业的数据消耗流量是比较大的，而且最重要，我们也有一个很高的条件，就是我们国家互联网用户的规模和集中度还是很好的，应该有很好的规模效益。作为互联网企业来说、作为互联网通讯、基础的运营商来说，有很好的条件，可以做宽带降费工作，为社会做一个更大的贡献。
齐鲁网：我们看一下网友通过“理响中国”微信公众号提出的问题。这位网友说，总理提出“互联网+”之后，很多人拿它来和德国的工业4.0对比。觉得“互联网+贸易”诞生了电商，但是电商导致“假冒伪劣”横行，伤害了制造业，甚至说“电商正在摧毁实体经济”，工业4.0才是振兴实体经济的良策。您是怎样看的？
孙晶：我觉得对国家实施“互联网+”计划也好，还有中国2025都并不担心。因为即使是德国的工业4.0计划，这与中国制造2025是对应的，而且“互联网+”和“协同制造”是密切结合的。“互联网+”就是协同制造、智能制造的一个核心载体和平台。其实德国4.0是同互联网密切结合的，人、机、信息、数据流互联互通协同发展，向高端化迈进，所以这两者之间没有矛盾，两者相得益彰，两个国家都这样来做的安排，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至于假冒伪劣可能比原来销售范围扩大了，我想这是一个发展过程中的问题，而且能通过互联网扩大它的销售，其实也是可以通过互联网来遏制伪冒假劣的发展，主要是互联网发展还没有到。当我们消费人群更加成熟、维护自己权益，当然也希望政府部门履行监督和监管的这种职责，我想这个问题是会在他发展过程中去解决的。
齐鲁网：有一位网友说，网络化、智能化会怎样影响我们的工作呢？会减少很多工作岗位，导致失业率上升吧？作为普通人该如何顺应时代的变化，怎样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呢？
孙晶：就像刚才说互联网会改变组织结构、雇佣关系，拥有高技能的人才可能会选择主动离开雇佣关系的企业和机构，他可以获得更好的、广阔的发展空间。如果觉得自己的竞争力不足够的话，有可能真的会面临智能化的替代。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历史规律。从农业的革命开始，工业革命就是来解放人的体力的。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汽车、第二次工业革命电器汽车，从第三次浪潮开始，更侧重于解放人的脑力，简单的脑力劳动必然被计算机、互联网替代。假如我们执着于做这种工作，可能被机器替换，所以效率提高会减少我们劳动时间，国家过去7天工作日的也有，现在一周6天，现在5天，一周八小时。也可能像外国一样一周五天或者四天半，所以这是历史的潮流。个人的职业生涯应该怎样？一定是在创新能力上做足文章。我们五中全会也提出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
齐鲁网：有网友说，创新根本就是少数天才的事情。苹果手机就是乔布斯一个人主导设计出来的，不是什么互联网、大数据思维！
孙晶：的确，但是我要说的是没有大数据思维，天才用观察获得市场需求信息，但有了大数据互联网普通人也可以去了解需求。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讲是个很大的进步。归根结蒂，不管需求是什么样的，之所以乔布斯能抓住和把握，它是把握历史规律，是有限度的，不可能超过历史发展水平。作为手机来讲，在功能手机的时候很多人就不太愿意换手机，因为再生产也没有多大升级，很多人就等着更换智能手机，因为这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趋势。过去的小型机逐渐被服务器替代了，我们过去服务器性能不如现在的笔记本电脑，同样的智能手机就可以替代了笔记本电脑。现在便携化，后来可能发展为器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