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忠 山东栖霞人，1960年8月出生。1985年山东大学哲学系毕业后，分配到山东社会科学院工作至今。现任山东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兼任山东省哲学学会常务理事、山东省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常务理事、山东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评审委员会委员、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课题函审评委等职。2006年被评为“山东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长期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研究，近年承担并完成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课题1项、山东省社会科学基金课题2项。获得山东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1项、二等奖2项。出版专著《作为哲学形态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和《理论与实际统一的马克思》，并在《哲学研究》等刊物上发表一系列文章。
1、记者：哲学一直让人觉得挺神秘。“玄”得很，你能给广大读者解答一些哲学方面的基本问题吗?
郝：可以。
首先要说一点，哲学作为“使人聪明的学问”，是抽象思维的产物，但并不神秘。正如艾思奇在《大众哲学》一书中所说：哲学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而是从人类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哲学非到人类生活中去找不可。比如，在形形色色的哲学流派当中，马克思主义哲学不仅是从现实生活中产生出来的哲学，而且主张哲学要面向现实，思考和解决现实中的重大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
2、记者：可是，我在你写的《作为哲学形态的唯物主义辩证法》一书当中看到。一些现当代的西方学者认为马克思是经济学家或社会学家而不是哲学家；另有一些现当代的西方学者认为马克思的哲学仍然是沿用了黑格尔的辩证法，仍然是“形而上学家”。这应该怎么理解?
郝：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
迄今为止，世界上的所有哲学，可以划分为两大类型，或者说是两大形态。一种哲学以黑格尔为代表，主要特征是局限于“纯粹的思想领域”，仅仅依靠概念的逻辑推论，来建立绝对体系。在哲学上可以把这种形态命名为“传统形而上学”。一种哲学是以马克思为代表，主张面向现实，从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解决最大的经济社会问题。
3、记者：“传统形而上学”和我们平时所说的“形而上学”有什么区别和联系?
郝：“传统形而上学”作为哲学形态，是一门学问，是致力于概念逻辑推论的一门学问。它就象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一根筋”，习惯于进行“单向终极逻辑推论”，其必然结果就是平时所说的“形而上学”，即用“孤立、片面、静止的观点看问题”。
4、记者：你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些?
郝：好的。我们都知道，一个事物，一个系统，都是多元素、多方面的。而“传统形而上学”习惯于用一个表述事物的一个元素或一个方面的最抽象的概念(哲学上所说的“本体”)作为出发点，进行单向终极逻辑推论，就必然得出片面的结论。比如说，在现实中，人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是二者有机结合的统一体。如果片面强调精神的作用，就会出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荒唐现象；如果片面强调物质或实践的作用，也是如此。片面强调人的物质性，忽视人的主观能动性，就必然导致天命论；片面强调人的能动性，一味追求“人定胜天”，很容易导致忽视客观规律而遭受自然界的惩罚。前些年出现的“实践本体论”，片面强调“实践”的作用，甚至得出了“实践没有涉及到的世界就不存在”的结论，这是非常错误的。
这类现象，在现实社会中并不少见。如，在经济社会发展方面，强调经济的作用，就有“经济唯一论”和“唯生产力论”，片面追求GDP，而忽视人和社会的发展，忽视环境建设；在科学研究领域，强调应用研究的作用，就片面追求实用型发明(自然科学)和领导批示(社会科学)，而忽视基础理论研究和理论创新的作用。前些年，省级自然科学研究机构的一些能够从事应用研究的研究所，被直接推向了市场，效果就不是太好，直到近两年才得到纠正。
5、记者：我们大学的哲学教科书里讲哲学的两大阵营——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应该是唯物主义是正确的，唯心主义是错误的。但你却讲片面强调物质的作用和片面强调精神的作用都是错误的-这不是说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都是错误的吗?这与以前学术界“超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说法有什么不同?
郝：笼统地说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都是错误的，并不是很妥当。因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可以有两个角度的理解：一个是从纯粹的学理角度的理解，唯物主义就是在世界本源问题上，认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唯心主义就是在世界本源问题上，认为世界是精神的，精神第一性，物质第二性。从这个角度来看，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是传统形而上学内部的两大阵营，都具有传统形而上学的共同特征和根本缺陷，如终极性、片面性等等。另一个角度是在现实社会当中，把一些与实际情况相符的、科学的理论和观点，称作“唯物主义的”，把与实际情况相脱离的、不科学的理论和观点，称作“唯心主义的”。这已经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学术定义有了相当大的区别。
6、记者：那么说，从纯粹的学理角度来理解，“超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是必然的了?
郝：是的。从哲学形态的高度来看，马克思的哲学就是一种“超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哲学，是一种与传统形而上学有着根本区别的全新的哲学形态。
7、记者：不过，据我所知。马克思和恩格斯也把自己的哲学称之为“唯物主义”。这应该怎么理解?
郝：马克思在表述自己的思想的时候，把自己的哲学称为“新唯物主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7页)、“共产主义的唯物主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8页)、“实践的唯物主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5页)。恩格斯也在不同的场合把马克思和自己的哲学称为“现代唯物主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38页)、“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和历史观”(《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49页)、“唯物主义历史观”(《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40页)，“辩证的同时又是唯物主义的自然观”(《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49页)、“唯物主义方法”(《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88页)等等，主要是为了从学理的角度把自己的学说与传统形而上学区别开来。是要指出，自己所说的唯物主义，已经与传统形而上学阵营当中的唯物主义有了天壤之别。
8、记者：那么，我们怎样才能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同传统形而上学区分开来?
郝：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也非常重要。长期以来，国内的马克思哲学研究一直受哲学评价标准变化的深刻影响。从改革开放前把哲学上的“两个对子”作为标准来评价马克思哲学和传统哲学，到改革开放初期用这个标准评价现代西方哲学，再到目前一些学者摒弃这一标准，转而用现代西方哲学为参照来解释和评价马克思哲学，随着评价标准的转换，人们对马克思哲学地位和价值的认识也越来越难以统一。一些人力主摒弃“两个对子”这一评价标准，用现代西方哲学为参照来解释和评价马克思哲学；一些人仍然坚持以“两个对子”为评价标准；一些人则力图发现一些新的逻辑起点，重构马克思哲学。由于缺乏一个公认的评价标准，致使人们在对马克思哲学与现当代西方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关系的认识，以至其在人类哲学思想史中的地位的认识上，都产生了很大的分歧。特别是近几年来，一些学者坚持用各种各样的“本体论哲学”来诠释马克思哲学，致使人们对马克思哲学的阐释往往陷于追求“新名词”和“新表述”的怪圈之中而不能自拔。因此，寻求一个能够把马克思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与现当代西方哲学区分开来的哲学形态划分标准，正确解读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精神，也就成了理解、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首先予以解决的重大问题。
实际上，如果坚持从马克思哲学的原始文本出发，全面考察马克思哲学的发展过程，而不是仅仅抓住马克思的片言只语，我们就不难发现，这种新哲学既反对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无视人的主观能动性的旧唯物主义，也反对黑格尔为代表的把一切归结为精神的唯心主义；既反对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法，也反对费尔巴哈与社会现实相脱离的抽象概念体系。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不论是唯心主义，还是旧唯物主义，它们虽然在本体论的逻辑起点上截然不同，从而形成了从精神还是从物质出发来解释世界的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但他们作为传统形而上学框架内的孪生兄弟，共同拥有一个与生俱来的重大缺陷，即从纯粹概念出发建构绝对体系，从而导致理论脱离实际、哲学脱离现实。这就是马克思反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根本原因。
因此，我认为，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是哲学基本问题的现代表现形式，是划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的根本标准。出于在理论与实际关系上对传统形而上学的颠倒，马克思哲学相对于旧哲学的根本性转折就在于：一是摆脱了旧哲学(既包括旧唯物主义，也包括唯心主义)从纯粹概念出发建立绝对体系的俗套，把自己的哲学视为开放的、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而发展的哲学；二是摆脱了旧哲学单一认识世界的功能，转向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三是改变了传统哲学专一致力于“形上”之思，以远离尘世为荣的世俗，以促进绝大多数人以至全人类的全面发展为己任。也就是说，它摆脱了以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为基本类型的、“为了知而追求知识，并不以某种实用为目的”的传统形而上学的束缚，发展成为一种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的更为高级的哲学形态。它是一种“非形而上学哲学”，是在扬弃传统“形而上学”基础上形成的新哲学。
9、记者：这么说，传统形而上学是不是应该彻底抛弃?
郝：“扬弃”并不是“抛弃”，扬弃是在原有基础上向更高层次的发展，而不是彻底抛弃。它已经不是原来的东西，但又与原来的东西密切相关。
10、记者：这似乎有点抽象。
郝：这么说吧：在现实世界当中，往往越是低级的东西、低一层次的东西，就越是普遍，越是离不开；越是高级的东西、高一层次的东西，越是见得少，用得少。比如说，在人的需求方面，吃喝、安全，是最低级也是最基本的需求，人人都需要，天天都需要，非常普遍，人的精神需求是更高级的需求，但必须在人的低级需求满足之后才能进一步实现精神需求。但是，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主要是由于他的精神而非肉体，只有满足了人的精神需求，一个人才能真正感到幸福。一个人，如果把他关到监狱里，天天吃山珍海味，尽管吃喝和安全都没有问题，但他决不会觉得幸福。
传统形而上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关系也是这样，传统形而上学是低一级的哲学形态，它专注于抽象思维和概念推理，追求终极，强调“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这有错吗?绝对没有错!在日常生活当中，在一般情况下，就得这样：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否则，还有什么真理可言，还怎么谈得上社会的稳定?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这个哲学形态的重要性同时又是它的局限性——只在认识领域、“纯粹的思想领域”转悠，只是“认识世界”而不“改造世界”，造成理论与实际相脱离。马克思的哲学并不反对认识世界，它想要强调的仅仅是：只是“认识世界”还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改造世界”!或者说，仅仅停留于哲学的低级形态还是远远不够的，更要具有哲学的高级形态!
11、记者：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说有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就不能再有传统形而上学了?
郝：对。低一级的哲学形态，虽然低级，但却是一些基础性的东西，抛弃了它，哲学的大厦就无法建构。再比如说，对于人来说，走路是最基本的运动形式，也最常用，再高一层次是坐汽车、火车、轮船，乘飞机，至于乘飞船遨游太空，能够实现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越是高级的形式，享受的人越少，但其运动速度和所能到达的距离都是低级形式所无法比拟的。
12、记者：那么，我们应该怎样来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
郝：要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关键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精神的指导下来认识和解决重大的现实问题。
13、记者：你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是什么?
郝：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无非是两点：一是理论与实际相统一，二是理论和实际与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相统一。我认为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即坚持理论和实际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基础上的动态统一。
14、记者：改革开放以来，儒家哲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你认为儒家哲学能够救中国吗?或者说儒家哲学与现代化的关系是怎样的?
郝：儒家哲学在加强个人修养，促进社会和谐、稳定方面，具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和西方哲学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儒家政治哲学强调和维持的是宝塔型的权力结构，这与管理现代化是格格不入的。因此，儒家哲学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当中应该继续发挥自己在人际关系和社会稳定方面的作用，但一些人主张用儒家哲学救中国，或者用儒家哲学来推动社会管理现代化，这是我所不能同意的。
15、记者：那么，你认为中西马融合是否可能。怎样才能融合?
郝：我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现当代西方哲学、中国哲学，各有自身的特点和独特的功能，可以相互借鉴、取长补短，在现实社会当中共同发挥作用。其中，马克思主义哲学是高一级的哲学形态，主要在整个经济社会发展方面起指导作用；而现当代西方哲学和中国传统哲学基本上同属于传统形而上学，是低一级的哲学形态：现当代西方哲学侧重于人的情感、意志、权力以及相互交往等方面的研究，可以在人的自我发展方面起指导作用；中国传统哲学侧重于个人修养和社会伦理等方面的研究，可以在人际关系和社会和谐、稳定方面发挥指导作用。也就是说，中西马融合是可能的，但这里的融合并不是一种哲学取代其他两种哲学，而是低一级的哲学形态，在超出自己的主要研究领域，面向整个社会进行思考时，应该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为指导；高一级的哲学形态，在超出自己的主要研究领域，面向个人发展和人际关系时，应该以低一级的哲学形态为辅助或补充。
16、记者：你认为当前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存在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郝：我认为，当前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存在的最大的问题就是用黑格尔哲学来诠释马克思哲学，用传统形而上学来解释马克思主义哲学——它们是两个不同的哲学形态，用低一级的哲学形态来诠释高一级的哲学形态，是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的。特别是值得指出的是，本体论是传统形而上学的核心，不论是物质本体论也好，实践本体论也好，人本体论也好，实际上都是在用传统形而上学的思维模式来解释马克思。
17、记者：那么，你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出路在哪里?
郝：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出路就在于：坚持面向现实，从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研究和解决当代中国重大的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
我认为，不同的哲学形态具有不同的功能。虽然传统形而上学作为一种重要的哲学形态，依靠逻辑推论，探求本质、追求终极、建构体系、寻求真理，在现实生活中仍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相比，它已经成为一种落后的哲学形态。特别是在社会领域，传统形而上学理论与实际相脱离、偏执一端、用孤立静止片面眼光看问题的根本缺陷就更加暴露无遗。因此，要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就必须从哲学形态的高度，对其进行全面的理解，而不能用黑格尔为代表的传统形而上学来解释它。
18、记者：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郝：要精确概括和弘扬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大力加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和普及，使广大人民群众愿意接受马克思主义，并且接受的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
19、记者：你在这方面有自己的计划吗?
郝：是的，我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并且正在逐步落实这个计划，也希望一些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和普及感兴趣的各界人士能加入进来。
20、记者：听说你写了两本专著《作为哲学形态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和《理论与实际统一的马克思》，你能介绍一下这两本书的基本思想吗?
郝：好的。
长期以来，国内学术界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概念的诠释和体系的变换上，一些学者甚至用现当代西方哲学以至黑格尔哲学来诠释马克思主义哲学，造成了观点林立，体系百出的局面，严重影响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人民群众中的普及。究其原因，正是由于人们没有从哲学形态的高度来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黑格尔哲学和现当代西方哲学在哲学形态上的根本区别。
我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哲学的基本问题已经在表现形式上发生了改变，由“物质与精神的关系问题”演变为“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传统哲学教科书主张的用“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辩证法与形而上学”这“两个对子”来诠释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非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区别的做法，已经远远不能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只有从理论与实际关系的角度出发，才能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坚持理论与实际相统一、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的根本特征，理解传统形而上学徘徊于“纯粹的思想领域”、仅仅局限于“认识世界”必然产生的理论缺陷。
出于以上原因，这两部专著在国内哲学界独树一帜，坚持站在哲学形态的高度，从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出发，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些基本问题进行了系统、深入的探讨。
21、记者：你在《理论与实际统一的马克思》的内容提要中说它与《作为哲学形态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是姊妹篇。两部书有什么异同?
郝：他们的共同点是很明显的，一个是前面所说的，站在哲学形态的高度，从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出发，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些基本问题进行探讨。但同时两部书又各有自己的使命：
《作为哲学形态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出版于2002年9月，由山东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的主要使命是从理论与实际关系问题人手，从对传统形而上学和唯物主义辩证法两大哲学形态进行比较分析的角度，把握唯物主义辩证法与传统形而上学各自的本质特征及相互之间的对立，从哲学形态的高度明确划分唯物主义辩证法与传统形而上学的标准，并在此基础上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问题，如唯物主义辩证法的产生过程、本质特征、主要内容、理论地位、基本前提以及如何实现现实化、中国化和世界化。本书明确提出，唯物主义辩证法是一种与传统形而上学全面对立的哲学形态而不仅仅是一种方法，它就是整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它的根本特征就是理论与实际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基础上的统一，并力图以此为出发点阐释马克思主义哲学以至整个马克思主义，探索唯物主义辩证法现实化、中国化和世界化的道路。
《理论与实际统一的马克思》的主要使命则是从理论与实际关系的高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以至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系统的分析和概括。
在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解方面，本书从哲学形态的高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马克思主义哲学评价的层次与标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实基础和理论特征、马克思哲学的方法论，马克思哲学在哲学史上的地位和价值及其对现实社会的巨大影响，如马克思对所在时代重大现实问题的解决、马克思哲学在哲学史上的地位和价值及其对现当代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影响、对现当代西方政治学和经济学的影响等，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实化、中国化和世界化，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形态和面临的时代课题，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当代中国的境遇及其原因与对策等一系列重大的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进行了系统探讨，力图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奠定坚实的哲学形态基础。
在对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方面，本书认为，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不仅是解读马克思哲学基本精神的关键和区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的可靠标准，也是理解马克思理论整体性和统一性的最佳视角。从理论与实际关系的角度看，马克思哲学和整个马克思理论，在理论形态上是一致的，是比传统形而上学更高一级的、截然不同的理论形态。而现当代西方思想家对马克思主义的诘难，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把传统形而上学作为唯一的理论形态和判定标准所致。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克思主义就是马克思创立的从人民根本利益出发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学说。马克思的全部理论，都是在同一个基本精神指导下凝结而成的有机整体。不论是马克思的哲学，还是马克思的整个理论和实践，其基本精神都是相同的，就是坚持理论与实际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基础上的动态统一。马克思的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是按照这一基本精神去认识和解决所在时代重大政治、经济、社会问题所形成的理论成果。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按照这一基本精神研究和解决当代中国重大经济社会问题的方法、途径和结论。马克思主义的与时俱进，最重要的也不应是“概念”和“体系”的与时俱进，而是所面临的现实问题及其解决方法、途径和结论的与时俱进。那种仅仅局限于概念的更替和体系的翻新而不能回答现实中的重大经济社会问题的做法，是于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难以有多大裨益的。因此，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关键在于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去认识和解决重大的社会现实问题。
作者：赵彬（特邀记者）
